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汤桦:《工画师与乌托邦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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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节选自《城市·环境·设计》UED期汤桦专辑)
汤桦
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教授
深圳汤桦建筑设计事务所有限公司总建筑师
刘家琨
家琨建筑设计事务所创始人,主持建筑师
杨鹰
家琨建筑设计事务所副总建筑师
饶小军
深圳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
饶小军:我们从99年(指年由贝森集团在成都举办的中国首届“中青年建筑师论坛”)那一次“拷问”(汤桦等人把每次抱着挖出八卦内幕目的的谈话都称之为拷问)开始说,这样比较好玩。
刘家琨:再之前不用说了?我们三个(汤桦、刘家琨、杨鹰)同房啊!而且汤桦和杨鹰还是上下铺。
汤桦:学校这段时期可以追溯一下。同房四年,同床异梦。
饶小军:同床同梦……想着同一个女孩儿。
刘家琨:那有可能。
汤桦:有可能,那个时候女孩儿也不多。
刘家琨:想两三下就想到同一个了。
饶小军:你们在重建工(现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)那个时候要住校吗?
汤桦:必须住校嘛,不然没有地方住,我们不是重庆本地的学生。
杨鹰:家琨、汤桦、我都是成都的,我们几个还有胡翌玩得很铁,自己叫“四人帮”。
饶小军:前几天,我参与了为汪坦先生塑像揭幕的仪式,有一个小型学术活动。我做了一个题目叫《实验与批评:80年代建筑学人精神反思录》的演讲,讲一讲我们那一代在学校读书时的状态。那时候书很少,有也是那种从台湾引进的书,而且还唱着崔健的《一无所有》,那是一个集体主义的时代。在价值观上,我们那一代人受到了上一代精英意识或者英雄主义的影响。而我们后面这一代,则是新的想法。恰恰是这么一个状态,构成了77、78级以后的状态。
所以我想知道,三位在重建工的时候,有哪些老师影响了你们?汤桦先来吧。
原重庆建工学院老校门?图片来源于网络
汤桦:当时重建工的老师是非常多元化的,有清华、南工(现东南大学)、也有天大、同济的,可以说得上是“八国联军”。所以学术上没有一个特别完整的传承,好像没有这种东西似的,所以大家都比较自由。还有一点,就是那时文革刚刚结束,老师们都不太敢教。
刘家琨:不像南工、清华那样线索明确,都有一个朝向和自己的套路。
饶小军:你比如说杨廷宝和童寯,一上来就是“第一堂课”,给你讲“到处留心皆学问”,这样就会一直传承下去了。重建工当时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呢?
刘家琨:重建工是“野生”的。因为没有传承,所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老师的个性。一个是刚才汤桦说的老师们不太敢教,另一个是因为中断了以后,老师们刚捡起来马上就教,自己也没有很强的系统性。我觉得自由就是这样来的,既然是“野生”的,那么你不自由也没有办法。
杨鹰:其实还有一点是因为当时建筑系取消了,被并入土木系。
汤桦:我们进去第二年才恢复建筑系。
刘家琨:我现在说我是哪里毕业的,都有点儿像骗子。要说重庆大学B区、原重庆大学建筑学院、原重庆建工学院土木系括弧建筑系什么的。
杨鹰:其实外人都叫我们土建学院。那时候基本是老师和学生一起在学习。
饶小军:我的印象是那个时候的学生都特别活跃,求学欲望很强,学生之间的讨论也很多。在设计方面对你们影响最大的是谁?
刘家琨:对我来说,影响最大的是汤桦,不然我根本不会坐在这里。
汤桦:有一次卢小荻夫妇给我们上课,我觉得算是对我们比较有直接影响的一次。他们两夫妇很好玩儿,直接在课堂上改他们的方案,两个人在那儿争执。
杨鹰:卢小荻老师算是在当时所有老师里对我影响比较大的。
刘家琨:他们专业一些,讲自己的东西,就会让人有代入感。因为自己在做,又说自己想怎么做,这样就会直接一些。
饶小军:以前教外国建筑史的是什么人呢?
汤桦:尹培桐。讲的不错。
饶小军:尹培桐好像翻过一本什么书来着?
汤桦:很多,《街道美学》、《外部空间设计》,芦原义信那一套书。他是日本的访问学者。
刘家琨:黄天其其实也算是在理论方面比较系统一些的。感觉回想起来,他应该是这方面路子走的比较学术,比较系统,人也不错。
年夏季杨鹰约汤桦、刘家琨骑车行程四十余公里,
去尚未开发的成都黄龙溪调研
在成都黄龙溪调研时汤桦拍摄的刘家琨与杨鹰
饶小军:所以这么一讲起来,最早影响你学术的就有这几个人。路数比较清楚了,还不算太野。
杨鹰:我想说的一点是,在我们班里,汤桦的形式感非常强。
刘家琨:汤桦的第一个作业我还记得——书亭的设计。那时候其他同学都没有搞过设计,大家都在想既然是书亭那就要做一本书之类的,还没有到形式这个层面。虽然汤桦也在和我们讨论这个书亭,但他做出来的却不是一些象征。他做了一个出檐比较大,比较轻盈、漂亮的棚子。汤桦是直接进入建筑学的形式感的。在图书馆逮着机会看书的时候,他能在书里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。形式感是天生的,是一种天赋。
杨鹰:还有做宾馆设计那一次,汤桦做了一个半覆土的建筑,那个形式感也挺强的。
刘家琨:那些我都记得。
汤桦:那些你们都记得,我都不记得了。
饶小军:我觉得汤桦身上有一点儿神秘主义的东西,一种对抽象的兴趣。杨鹰你刚才提醒了一句,汤桦对物理比较感兴趣的。
汤桦:我们那会儿都是理科男嘛。
饶小军:因为物理,像是一个很深奥的东西,基本是跟上帝对话的感觉。
刘家琨:那是后来了,前面则是一种本能,对形式、对物的本能。神秘主义之类的就比较靠后了。从渲染图上可以看出来,是在慢慢转向的,而且肯定是跟密斯、跟康有关系。
饶小军:你们上学之前画过画吗?
刘家琨:他们都画得没有我好。但是我画画还是美术,对建筑没有真正的进入。因为进入建筑系我是觉得有一点上当了,学了“土木”,而且好繁忙,一天到晚要描图纸,跟我的想象差得很远。但是汤桦对建筑进入的早,当时我们给他取了个外号,叫“路易斯·汤”。
饶小军:看来路易斯·康对汤桦的建筑观还是有影响的。
汤桦:影响太大了。
杨鹰:我们经常在设计课讲题后就跑了,到市区里面到处玩呀,去喝啤酒呀,去找电影看和吃粉蒸羊肉。然后也不回学校,跑到重大,在江边坐着聊天,弄到很晚才回去。
刘家琨:我那会儿是在土木系读书的文学圈的,所以我就没有入这个圈。
杨鹰:家琨是经常往美院跑。
饶小军:挺有意思的。你们同学都是这个套路?大家兴趣都一样?
杨鹰:不一样。
汤桦:不会。
刘家琨:老徐、徐行川是世家的,老戴是干过施工的。这个就很不一样。
饶小军:那等于是他们对工程这一类东西就比较熟悉了。
汤桦:像世家的话,他们画的图都不一样。
饶小军:像现在华南理工和湖大都在说自己的学术传统来自是东京工业大学。重建工最早是谁呀?
汤桦:我做过这个工作。最开始是一个叫陈伯齐的老先生,是重建工建筑系的创始人,后来去了华南理工,也是华南理工的创始人之一,他是在华南退休的。后来他把所有的私人藏书全部捐赠给重建工。重建工要溯源的话,这是个源头。陈伯齐不是“布扎”体系,因为他是在日本和德国留学的,是德国的这套东西。
陈伯齐,-?图片来源于网络
饶小军:工业路数的。那你说华南理工和重建工其实是一个创始人?
刘家琨:表兄弟,同父异母。
饶小军:那还是有这样一个工业传承存在的。实际上他们现在都在研究这个事情。包括湖大也是这样的,最早都是受到从日本留学回来这批人的影响,跟东南和清华那些就不一样了,早年先生们都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,继承了巴黎美术学院的传统。
杨鹰:我觉得虽然有创始人,以后好像也断掉了。
汤桦:对,陈伯齐在民国政府时期成立重大建筑系(年)之后不久就离开去了广州。五几年院系调整的时候,把成都艺专合并到了重建工。
饶小军:解放以后院校调整过程中分专业就分得多了。那等于现在还是实至名归,回到重大,回到陈伯齐时代。就像南京工学院回到东南大学。
刘家琨:闹了半天本来就是那儿的。
饶小军:那汤桦是一毕业就去了深圳吗?
汤桦:没有,毕业就留校了。
饶小军:家琨毕业在哪儿呢?在市院干了两年后来换了?
刘家琨:我就在成都。我算一直在那儿很多年,没有换过,只不过是在写文学,心思没有在那儿,后来有一阵借调到了文学院,然后在设计院挂个职。最后换的时候就是直接跳出来自己做了。
饶小军:所以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儿,你之后七搞八搞又回归建筑了。
刘家琨:那还是因为汤桦。我记得是93年,那个时候我正跟何多苓和翟永明他们一块考驾照,然后汤桦就发邀请就说他在上海有一个展览。当时也没有发邀请给我,因为我已经是一个……
汤桦:还是发给你了的。
刘家琨:先是没有发,虽然是同学,但是没有再搞建筑,有点圈外了,算是圈外的朋友嘛,后来觉得既然是老同学还是要发一个的。
汤桦:这个是杜撰出来的,开始就发了的。
刘家琨:因为93年何多苓、翟永明他们劝我把建筑放弃了专职写作,我正处在犹豫期。看过汤桦的展览以后——因为我也是学建筑,总会有些感触——得到了一些启发。89年以后正处在对自己的生活状况和写作状况反思的阶段,看了以后就觉得,这个事情能做!我至今还记那些展览上白白的模型。
饶小军:那是什么展览?个展?
汤桦:是个展。东南的一个研究当代史的老师曾经问我要过那个展览的海报,他当时告诉我说这个展览是中国第一展——第一个建筑师展览。
刘家琨:应该是,当时我还算是半个建筑圈的,消息还是知道一些。以前我都没有想过建筑师也能像艺术家那样以个体的方式出现,这也是我之前不太感兴趣的原因。原来建筑师还是可以自己表达的。
汤桦:前几年上海搞了一个“西岸”展览,我有作品参展。我去看的时候发现那儿有一个年表写着“关于中国建筑师的展览”,第一个就写着我们93年的那个展,叫做《诗意的栖居》。那个展览是中国第一个建筑师展览,在那之后就很多了。
汤桦和杨鹰在年汤桦个展的合影
年汤桦PARTENERS(华渝建筑设计公司)
建筑作品展:《人,诗意的栖居》
暨“二十一世纪的新空间”综合文化研讨会
饶小军:你当时怎么会从重建工出来变成一个个体的状态,当时是怎么想的?
汤桦:其实我也不想从重建工出来。我去深圳是86年,86年我研究生毕业留校,是我第二次留校。那时陈世民从华森出来组建华艺,当时只有十几个人。因为他是重建工的校友,所以就到重建工来要人,说能不能给他支援两个人。当时是李再琛做建筑系主任,李再琛就把我和林毅叫去谈话,问我们想不想到深圳去做设计?当时深圳很牛嘛,我83年去过一次深圳,对深圳有好感,所以就把我和林毅两个人借调过去了。那个时候还有借调的说法,关系在学校,我们两个去深圳干活,华艺给我们发工资,学校给我们保留职位。就这样去了深圳,一呆就呆到现在。
陈寿纪念馆渲染图,-(合作者:戈榕)
饶小军:那陈世民对重建工的校友有没有影响?听你说过好像陈世民教你做古建筑。
汤桦:不知道有没有影响,但是他对我有影响。对我的影响第一个就是做奈良中国文化城,手画了一年的古建施工图。陈世民当时从北京、南京请潘谷西、王世仁、傅熹年这些泰斗级的老师来教我们这一帮什么都不懂的学生,关键是还画出来了。
饶小军:所以其实那个时候建筑师是没有个体化的?
刘家琨:没有,陈世民还是属于先行者。那时候建筑师的状态是要不在设计院,要不就是在学校。华艺这个是算事务所,还是挺新鲜的。
饶小军:陈世民那个时候还不算个人事务所吧?华艺是在中房总公司下属,属于央企。
汤桦:但是有很大的自由度,而且在香港注册。
刘家琨:起码有一个名字在出现。
饶小军:那跟华森还不一样,华森是建设部下面的一个嫡系的设计院。所以说个体化这个事情还是受陈世民的影响?我记得汤桦后来还搞了华渝。
汤桦:93年展览就是在华渝的时候做的。华渝是重建工在深圳的公司。
刘家琨:我记得当时是“华渝+汤桦”什么什么的。这个“+汤桦”对我来说就比较有意义,它证明还是可以“+”一个的。
杨鹰:我当时去了那个展览,我记得展览还有朱涛。
汤桦:朱涛是策展人。
刘家琨:朱涛当年好厉害哟!20来岁,建筑可以谈,文学、诗歌也可以谈,有点“赵子龙长坂坡一战成名”的意思。
我本来有一次机会能较早地回到建筑。汤桦他们那会在读研究生,有没有毕业我不知道。因为那会儿有一些学校在“发大水”(四川方言含有搞事情之意),重建工就把以前的学生招回去读研究生。我还去过一次,听他们聊了一下,已经有语言障碍了,简直就像是进了另外一个圈子,所以就算了。
杨鹰:我也收到了邀请,当时是84年。学校召回的同时我接到了公派去日本的通知。权衡了一下,就没有回学校读研究生,结果到了86才去日本呆了两年。
刘家琨:93年看完汤桦的展览就想做建筑了,之后就给罗中立和何多苓他们做了一些小房子。当时我就在聊“低技策略”,自己在那儿想词儿,汤桦说你去把它发表了吧。因为我根本没有进入这个圈子,所以没有途径,也没有愿望。后来汤桦催我说你要再不发表我就发表了。之后我就把那些东西整理出来,寄给汤桦。他再转给王明贤,这才发出来。这好像是在96年,算是我出道,汤桦帮我绕的圈。
因为我知道,可以“+”呀,我就自己动脑筋做事务所。我当时也不知道事务所需要资质,一个朋友拉我,我就很莽撞的什么都不知道就从设计院跳出来了。跳出来以后才知道,干活还要资质,但是跳出来就回不去了。汤桦又帮我找北京的三磊,给了我一个挂靠的平台,我挂靠在别人的平台上干了三年,这个时候才到99年。
汤桦:他做这些房子的时候,当时我和杨文焱,经常来回到成都来看他做。每次来我们都觉得收获特别大,很来劲!
饶小军:后来我们才有了99年那次“拷问”,去看那些房子。家琨当时搞“低技派”。我还记得当时说抹灰的事儿,关于那层皮到底要不要?刘家琨说那层皮是民间做法,我们说它是为了防雨作用,你做建构的话,就应该去表现里面砖的砌法。
刘家琨:他们聊建构,我也不太熟悉那个词。但当时已经发表了《叙事话语与低技策略》,算是可以对话了,没有太大的语言障碍了。你们比较学术,说我既然是一个砖房子,就应该暴露出来。还是张永和说这是个战术问题,因为里面的砖墙本来施工比较粗糙,全部抹灰之后,表达的就是空间了。这个事情当时对我来说还有点儿陌生,上来就让我把节点弄出来,我又没有搞节点怎么弄出来?
饶小军:后来还去看过汤桦的一个房子,那是一个什么房子?
汤桦:杜坚的办公楼(贝森集团总部),今天我们就在那儿开的会。
贝森集团总部
刘家琨:他那个已经建构了嘛,所有的节点。
汤桦:很路易斯·康,很建构。
刘家琨:而且他把过梁啊什么的表达的很清楚。跟我那个路子一比就学术了就建构了。
饶小军:汤桦在做东西的时候,一直保持着一种精准和精致的功夫。
汤桦:有点追求这个,好像是。
刘家琨:我觉得汤桦最好的还是我在学校看到的那种本能,就是关于多长多短什么的这些东西。该多长,该多短。我还记得那个桥(贝森集团总部),两个墩子,上面放一个管子,这建构挺清晰的——墩子上放管子。但是对于我来说,这个桥特别好的感觉在于比较低,比较长,我觉得这是汤桦的本能。现在我们是都是干建筑师的再来说这个事,你要写一个文章说“它有一点低矮,它有点长,”好像什么都没有说一样,对吧?但是对我来说,我看他是从一年级开始就有感觉的。
贝森集团总部
饶小军:纯形式被玩多了以后,会失去一些东西。追求技巧到极致以后,是一定要上升到某种内在,建筑才有魂,纯粹的炫技是没有意义的。就像画装饰画,是没有生命力的东西。
刘家琨:比如高级行画。
饶小军:对,它可以画得很精致,但是却缺少了一些东西。我觉得汤桦在这方面,一是有形式感的本能,二就是他对一些形而上的兴趣,例如诗意表达这些。诗意表达实际上就是神性的表达,你会在有意无意中去追求,然后会通过极端的手法表达出来。我想,汤桦的形式感与别人相比不一样的东西,也许就是他对于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的追求。
刘家琨:汤桦的形式我倒是觉得不是没有意义的,起码对我不是没有意义的。因为那些高低长短,其实很多事儿就在里面的,所以我觉得对我影响也是蛮大的。
饶小军:他有一些在技巧或者构造这些东西背后,很纯粹的东西。如果近代的建筑研究只看技巧和工艺的表达,其实是散的。不同材料可以有不同的构造方法,建筑师需要用这些去表达背后的内容。张宇星写过一篇关于建筑神性表达的文章,想想还是有道理的。建筑需要借助物质去表达,就像古代的工匠,不只是做纯粹形式的表达,而是在表达这背后对神的敬仰、畏惧等等。比较宋代的雕刻和清代雕刻就能感受到很大的差异。
刘家琨:这就是所谓“器”和“道”的关系嘛。我觉得汤桦有一阵的特征很明显,爱做空架子,还有很宽大的台阶,所以我们都叫他“汤架架”。“架架”可能跟密斯呀那些有一些渊源,但是台阶里面有一种华丽,这还是他在一年级就表达出那种形式感的本能。
饶小军:台阶大了以后就有一种超尺度的表达。很多东西超越了功能尺度的以后,超出的部分一定就是别的东西。
汤桦:有一次家琨到我家里来,我给他看我刚刚写完的研究生论文。好像叫做《建筑创作思维透视》,现在看起来完全是玄学,全部都是玄而又玄。
饶小军:所以汤桦真的是有玄学思维的,而且根深蒂固。
刘家琨:他比较早期有一个方案,几个小尖尖房子比较分散的摆着……
汤桦:瓦屋顶社区中心,日本《新建筑》设计竞赛。那个还是蛮有意思的。
杨鹰:那个就是第一次出来“诗意的栖居”,我当时就是从那里知道的。
刘家琨:我当时早就知道,但是我觉得跟建筑没有关系。
汤桦:我是指海德格尔那一套,反正他讲桥呀,岸呀,水呀这些。
刘家琨:我当时没有和建筑联系起来。在我干建筑多年以后,觉得汤桦的效果图是双刃剑。为什么呢?因为他儿童白癜风饮食白癜风初期能治愈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