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云熄火，蚂蚁戴上紧箍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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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云低调天

年10月24日，注定要被中国互联网载入史册。

那一天，马云在外滩金融峰会上突然开炮，脚踩巴塞尔协议，斥责银行是当铺，痛陈中国金融没有系统。

潘多拉的魔盒就此打开，舆论洪水铺天盖地涌向阿里。

再后来，马云被四部委约谈，蚂蚁集团IPO被暂缓，阿里被反垄断调查罚款亿元、湖畔大学被传停止招生……互联网行业，从此进入震荡周期。

舆论场上风向骤变，马云从“互联网教父”“马爸爸”瞬间变成了“万恶的资本家”。

在胡润百富榜上，作为昔日首富的马云，财富下降了亿，位列第五。这个财富下降幅度，仅次于深陷流动性危机的许家印。

就连马云一手创立的阿里帝国，似乎也在与他划清界限。阿里年8月发布的季报中，持股名单上马云的名字消失了。

算起来，从年10月24日至今，已经多天了，那个活跃在各大公开场合的马云，似乎消失了。很多人都在疑惑，马云去哪了？甚至还有传言，说“马云已跑路”。

事实上，根据公开资料梳理，那次惊世骇俗的发言之后，马云至少现身了四次——

1、年5月，马云现身阿里总部，参加“阿里日”活动，只是容颜似乎苍老了许多。

2、年9月，马云身穿枣红色短袖和白色长裤，出现在浙江嘉兴平湖的一间农业温室里。

3、年10月，有媒体报道称，马云现身西班牙，考察当地的农业以及与环境问题相关的技术。在这大约一周后，还去了荷兰的一家农业研究机构。

4、年1月，农历腊八，马云公益基金会发起的“乡村教师计划”在线上举行，马云出现在海南的一所乡村小学。

年出生的马云，已经快58岁了。看起来，他真的过上了退休生活，这几次露面，不是务农，就是教书。

那个一度飘上天的马云，确实变得收敛低调许多。遗憾的是，大闹一场后，马云可以悄然归隐，但阿里和蚂蚁，却不得不面对现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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蚂蚁金服版图收缩

外滩金融峰会上那颗炸雷产生的涟漪还在蔓延。

阿里巴巴发布的最新财报显示，年10月至12月，公司净利润.24亿元，同比下降了75%。

整个财季，营收占比超过7成的阿里中国商业收入仅有7%的个位数增长。“史上最刺眼”财报的背后，阿里的增长疲软显而易见。

这一点，同样体现在资本市场上。当年最大的IPO神话，在8年之后回到了原点，近一年市值蒸发3万多亿。近两个贵州茅台，跌没了。

蚂蚁金服的窘迫也显而易见。从阿里巴巴的财报中推测，蚂蚁金服在年7～9月份的利润约为亿元，比去年同期增长21%。但如果除去两家海外公司上市带来的账面利润上涨，蚂蚁集团的实际经营收益实际在下降，经营收益环比降幅超过40%。

曾凭一己之力将杭州房价拉高的互联网巨头，似乎正逐渐走向暗淡。

很多人都知道阿里投资版图的庞大，但很少有人留意到，以数字金融为主业的蚂蚁集团，也早已建构起了一个巨大的投资帝国。

公开资料显示，截至年8月31日，蚂蚁集团就发生了近次投资，涵盖出行、房产、餐饮、传媒、人工智能等二十多个领域，总投资金额高达亿元。

▲蚂蚁金服中国大陆投资版图，图源新时代证券

但那场风波之后，蚂蚁的投资版图，开始出现缩水的迹象。

就在不久前的3月12日，蚂蚁集团将其持有的36氪公司股份全部出售。年蚂蚁集团就投资了36氪，在退出之前持有股份达15.1%。

这不是蚂蚁集团第一次在投资版图上有大动作。

年1月，蚂蚁减持了众安保险，持股比例从13.54%下降到10.37%。更早的时候，年10月，蚂蚁集团卖出了财新传媒的股份，彻底退出投资。

IT桔子数据显示，目前蚂蚁集团共参与投资企业家。年的时候最夸张，蚂蚁集团总共参与65起投资事件，总投资额达到.45亿元。

但到了年，蚂蚁集团参与的投资事件只有20起，总投资金额.27亿元，不足年的三分之一。

▲蚂蚁集团-年投资数据，来源IT桔子

在外界看来，经历了IPO暂停等一系列风波后，蚂蚁集团正在跟随监管导向，主动收缩投资版图，释放的信号只有一个——

聚焦主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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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全球最大独角兽”的超级杠杆

但蚂蚁的主业，也在面临冲击。

遥想年，蚂蚁集团官宣将在A股科创板和港股同时上市，消息一出，整个财经界感到震动。

这家全球最大的独角兽公司一旦上市，总融资金额将近亿美元，总市值将达到2.1万亿元，有望成为全球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IPO。

这次IPO，也将把马云送到全球富豪榜前15。“雨露均沾”的1.6万蚂蚁员工，平均下来每个人能分到万元——

按照当时杭州二手房均价2.92万元/㎡，蚂蚁员工人均可以在杭州买一套平米的大房子。

马云身边的权贵、明星、战略投资者们，更是翘首以盼，猛搓双手等着分享这场超级资本盛宴。

▲图源“拆哪儿”

看着金钱涌动的浪潮，人们不禁感到好奇，蚂蚁这只独角兽，到底靠什么赚钱？

从业务布局上看，蚂蚁手握大量的金融牌照，支付、网络小贷、银行、保险、券商、基金、金融资产交易都囊括其中，金融属性明显。但在招股书中，人们却惊讶地发现，中国乃至全世界估值最高的“金融科技”公司，主要的营收来源竟然是——

放贷。

资料显示，上半年，在蚂蚁的业务中，微贷科技平台营收占比高达39%，华泰测算蚂蚁集团超7成利润来自微贷。也就是我们熟知的花呗、借呗等业务，瞄准年轻人放贷。

随着对蚂蚁商业模式剖析的深入，人们发现了一个更夸张的事。

根据经济专家黄奇帆的说法，年，借呗、花呗的经营主体公司，账上只有38亿元现金。

但通过资产证券化（ABS）手段的循环加码，只有38亿本金的蚂蚁金服，年硬是通过花呗、借呗放出去将近亿的贷款，杠杆率超过了倍！

而无论是借呗、还是花呗，都是有限责任公司。38个亿，搞到亿——我们做一个极端的假设，假如亿贷款都收不回来，蚂蚁金服只亏30个亿，剩下的全部是银行和投资者兜底。

杠杠率过高的风险，历史已经给出了前车之鉴。8年的美国金融危机，就是因为两家住宅抵押贷款公司，趁着房地产牛市，反复从银行贷款，发放给不具有购房能力的低收入者。

到最后，蚂蚁攫取了利润，却把风险转嫁给银行和整个社会。

所以，在蚂蚁上市前，监管层及时堵上了这个漏洞，要求蚂蚁补足资本金，并进行整顿。

年9月，花呗宣布将全面纳入央行征信。紧接着，根据媒体报道，年11月，蚂蚁借呗、花呗先后完成更名，借呗成了“信用贷”，花呗变成“信用购”。

这背后，蚂蚁最核心的业务，要从原有蚂蚁的体系中分离出来，放到蚂蚁消金公司当中。

这家新公司里，国家的股权占比提升到了25%，位列第二大股东，蚂蚁不再只是马云的蚂蚁。

▲原定增资计划

再然后，相互宝关停，上线短短几天的支付宝投顾新品“金选投顾”也被关停。

至此，蚂蚁金服，真的变成了“马已经服”。

4

尾声

几个月前，有人问，如果马云在外滩金融峰会上没有乱说话，蚂蚁金服还会是如今的下场吗？

我的回答是，大概率还是。

事实上，马云在外滩金融峰会上的演讲只是一个引爆点。当蚂蚁金服以百倍杠杆继续狂奔，当垄断的巨头开始侵蚀消费者的利益，当大佬们都开始向穷人放贷，当互联网开始失去边界……

一切，早已有了答案，无非是早晚的问题。

不难想象，在反垄断和去杠杆的大潮下，更多的盛宴正在散场的路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