蚂蚁是典型的社会性昆虫,常以群体形象出现。从春秋时期法家学派管仲间接提及蚂蚁,到战国时期韩非子赋予蚂蚁多样化的意蕴,期间经历了长达五百年的历史。此后,六朝更替的风云际会,赋予了蚂蚁更多的文学意义。两汉时期,不仅沿袭了先秦重视观察蚁自然状貌的习惯,书写时以褒赞为主,并且增加了“自谦之蚁”、“绿蚁之酒”等生动的描绘。汉代以后,文人对蚁群的态度转向以贬斥为主,褒赞之意逐渐淡化甚至消亡,这种现象在南北朝尤其突出。
在蚂蚁进入文献记载的最初时期,人们对它的观察是直接而具体的,主要是直观描述其自然习性。蚂蚁喜欢生活在近水湿润的环境中,早在春秋时期的管仲就发现了这个特点“,他在《轻重丁》中记载“决涯洛之水通之杭庄之间,则屠酣之汁肥流水,则量虹巨雄、若燕小鸟皆归之,宜昏饮。此水土之乐也。”
匮虹就是捕蚁为食的最母鸟,是典型的亲水鸟类。飞尔雅·释鸟》有“嘱,量母”之句,最母的自然特性是昼伏森林,夕则飞翔河边,食蚊虫羽蚁,可见,在古人最初的印象中,蚂蚁在傍晚时分伴随噩母鸟而来,多在水边、草丛边等处出现,这就对“蚁从哪里来”的问题给予了回答。虽然从现代科学上来说,“垦母鸟羽蚁”无疑是凭空想象的,但它却间接地描绘出了蚂蚁的活动区域和近水喜好。
后来,管仲与眼朋的对话中又谈到了蚂蚁的习性,被记载在《韩非子·说林上第二十二》中:“管仲、照朋从于桓公而伐孤竹,春往冬反,迷惑失道,管仲曰:老马之智可用也。’乃放老马而随之,遂得道。行山中无水,陈朋曰:蚁冬居山之阳,夏居山之阴,蚁壤一寸而仍有水。’乃掘地,遂得水。以管仲之圣,而隐朋之智,至其所不知,不难师于老马与蚁,今人不知以其愚心而师圣人之智,不亦过乎。”
表明在管仲生活的年代,已经熟悉蚂蚁的生活特性,即冬天喜阳,夏天喜阴,会随着气候变化而搬家,蚁穴往往紧邻水源等。郭璜在《尔雅图赞·释虫》中写蚂蚁的自然特征是“蛇晖琐劣,虫之不才。感阳而出,应雨讲台。物之无怀,自然之来。”
王充在其《变动篇》中,记载了蚂蚁与天地之间的关联:“故天且雨,楼蚁徒,蚯蚓出,琴弦缓,固疾发。此物为天所动之验也。故天且风,巢居之虫动:且雨,穴处之物扰。风雨之气,感虫物也。故人在天地之间,犹蚤虱之在衣裳之内,接蚁之在穴隙之中。蚤虱、睽蚁为逆顺横从,能令衣裳、穴隙之间,气变动乎?蚤虱、蟆蚁不能,而独谓人能,不达物气之理也。”蚂蚁是自然界的一员,筑巢、行为、动作均是处于客观世界之中,有朴素唯物主义意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