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章大四日记

7.8松本清张,《砂器》。

成为他人虚荣的绊脚石,就如直呼朱重八而被杀的发小,对无法悦纳过去,想尽办法隐瞒的人,如今他越跻身上流,就越忍心对代表着他过去的人痛下杀手。

一个人是善是恶,看他对自己是什么态度,能与过去握手言和,对曾经自己怜悯的人,对谁心都不太坏;而把过去都当皇家畸儿囚禁深宫,为了他光明的前途,还有什么不能灭口。

“孤独的孩子,在寂静的河边堆制砂器。初成之时,大雨不期而至。”

像李信新皮肤。

一念小偷,一念保安。

常有人问我,一天哪这么多时间。

闲心不过是为了冲淡存在性焦虑。

心胸外科,生死一线,过客匆匆,和排排约好的五月天,也杳无音讯。

人死如星灭,怎知哪日我便化作流星,划过他人漫漫长夜,我没能为爱期盼肺炎结束,没能继往圣绝学,笑天不生我。

便把每天活成癌症患者的遗愿清单。

未知生焉知死,活一秒酷一秒,然后才是酷着做什么,百年后,我在奈何桥摆摊说书,后半生故事,慢慢讲与你听。

到时还请宁半仙,轻抚我掌纹。

告知来世手相,还会不会被绿。

同学的小蓝猫,经常钻我鞋子里躲猫猫。

裸睡,却被跳肚皮惊醒。

杏怡评,甜蜜的惊喜。

我隔屏翻白眼,文化素养不够,竟没半点危机意识。

曾读《聊斋》:

蜀汉裸眠成,李郎喜猫,夜必共枕。

入夜,李郎春梦,尘根起伏,猫惊为鼠,捕之,尘根断,吞食,史记,蜀太监盛,亦猫为之。

心灵鸡汤是保护人们脆弱三观的美丽谎言。

同理,女不养狗,聊斋也有独到见解,不做赘述,毕竟“狗日的”在近现代才成为骂人粗话,而在蒲松龄笔下,只是个纪实典故。

多看日剧也有好处,日本审美从未扭曲大一统。

偶遇美女是件很凄美的事,一回过神想到,这么吸睛的面孔,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。

狭小的校区,每天都会遇到一个临床的美女,我早过了图一时兴起打扰他人岁月静好的自私年纪,一次次相遇,从容地伤感。

今天她在跟前,一袭褶皱长裙,端着饭盒,同室友笑弯了腰,笑弯了眉,笑掉了拖鞋。

我灵光一闪,嘿,原来是像能年玲奈。

为什么要垃圾分类?

为什么要美女分类?

绝不是要物化女性,不过是想在丢弃塑料果皮时更得心应手,也在暗自伤怀时,能向他人也像自己精准地描绘,是怎样的凄美。

“我错过了一个帅哥”

“我错过了一个甜茶”

哦?帅哥是啥没感觉,唉,甜茶啊,脑子里全是《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》,意大利美少年,映照着炉火的泪光。

我不知道她是谁,叫什么,将来何去何从,穿上白大褂有多美。

可我终于发现,一颦一笑,就像能年玲奈,你懂我的黯然了吧。

我这半年日复一日的坚持,坚持在长跑保持暴饮暴食,跑了一千公里。

愣是一斤没瘦。

知乎热榜讨论,如何防止被理发师谋杀。

其实这种从剃刀换为电推子后就失去的,把性命交付陌生人指掌间的,古典式的提心吊胆。

在如今你去采个耳就能感受到。

室友说本兮跳楼时,他难过得哭了一夜。

我问本兮原名叫什么?

尴尬的寂静,他说,点个披萨,今天没打牌赌钱,就当赢钱了。

其实我也忘记了十五岁时听马晓晨十五岁写的歌,为什么会觉得甜蜜。

就像如今再看14年庞麦郎非官方版《我的滑板鞋》MV会不自觉眼酸,而听到《北极星的眼泪》想起微笑Pasta却是一脸姨母笑。

本兮永远留在了二十二岁,我在第二十三个年头的街头,才听清她唱:“请你不要介意,让温柔藏在我心里,对待你的只是那一份纯净,这才是我本兮具有的本性。”

徐静漪说,我每句都夸在女人痛点上,是心梗的感觉。

起初声乐老师给我留作业,听《三十岁的女人》我很不情愿,他说你带入到徐娘半老却未婚的女人的感觉里,去听听赵雷的咬字,不要唱,只听。

寒冬后,严夏前,时光溜走,谁给你春一样的爱恋?

我终于听明白,他言辞中无声的夸赞。

不是嫌你老,不是要你向俗世低头,不是指责你三十岁还挑剔着,轮换着,而是你都觉得自己不美了,再灿烂的容颜都衰老了,我还一把烟嗓为你而歌。

只要明天,你能回来。

怎会只有一种美。

小名再可爱,哪有本名温柔,两个月大楚楚可怜的小猫,又怎知蓝胖的可爱,或许女人对自己的期盼,永远十八永远灿烂和娇弱,可也有种夸赞叫,哎哟,我的小姨妈。

西西里的美丽传说,却有人只注意到她年龄。

小时候喜欢大我几岁的表姐,奈何小小年纪就承受不该有的知识诅咒,近亲想都没想过。

可如今才知道,痛苦源于知道得太少而非太多,学习民法后才明白什么叫旁系血亲,通俗来说,比如我和我侄女,竟然并不是三代以内。

当我二十三岁,才得知我与表姐,并非法律意义上的近亲时,已经在等待她出嫁的喜酒了。

这在如今只是个玩笑,可这样的玩笑,并不该成为童言有忌的枷锁。

倘若十三岁时,我没把邻家阿姨许下的娃娃亲当真,那我的童年也将错过太多稚趣,又如何在三十岁时,能意会赵雷那不为人知的傲娇。

我竟诚心诚意,夸在了女人的痛点。

汤川学送内海薰那颗锗石时候,恐怕是同样的心情。

さっぱりわからない!

おもしろい.

7.0

我给狗洞堵了,出不了门的摩登舞伴,推了部电影,理由是她喜欢的《Papillon》这首歌,正是王嘉尔为巴比龙写的读后感。

启发她,早日习得当代青年必备的,翻墙技能。

巴比龙没什么高超技巧,就是拿命死磕。

梦中狱警的灵魂拷问点醒了他,你可知所犯何罪?

“浪费生命”“我认罪”

是什么支撑着他14年间越狱8次。

或许只有彻底丧失自由的人,才能明白,二者皆可抛。

很久前,我表妹说做了个噩梦,养的狗撞死在校门口,自己却不敢上认领。

大雨天,有人倒在血泊,银行门口人来人往,熟视无睹,绕道而走,走出十米,内心煎熬,又折返打10,不是跌倒,不像肇事,十有八九被人寻仇,用钝器打晕。

俯身询问他昏迷不语,瞬间感到目光灼背的压力,和卷入麻烦的焦虑,感动的是,我一上前,旁观的人都围上来出谋划策,看守着等救护车。

正因太多事,没人有勇气独自承担,才有了一个个由善心又胆怯的人组成的,文明社会。

这是学法给人的底气,我虽没能耐救人,却有把握事先取证,不至于牵连自己。

既然如此,人命关天,又有什么理由不试他一试。

曲靖是个安逸的城市,不论暗流涌动,表面总风平浪静,昆明不同在,放眼望去,每个画面都有被割裂的不和谐。

大雨中,是外卖小哥爆胎后,背着篮子小跑一公里,含泪感谢我允许他提前点送达,也是古街上开兰博基尼的花臂少年,对着前面货车不耐烦轰鸣。

滇池旁,是中了彩票也买不起的别墅,和在别墅区酒店下班的青年,蹲在桥洞摆摊卖头盔。

拥挤的交通折射着市民的焦躁,你可以假装视而不见,却总会被带动节奏,不自觉加快走路和扒饭速度,对代表着钱的种种数字分外敏感,外卖五十字好评返现,也愈发文采飞扬,一头扎进网络世界,搜寻远方的暴乱和猎奇,稀释眼前的枯燥,也为丢了一波兵线,骂到整层楼为之撼动。

我对历史的喜爱,好似对实验器材的珍惜。

没控制变量做对照,谁能分辨时代太晦暗还是自己太娇弱,看魏玛柏林,德川江户,甚至郭敬明笔下虚构的上海,哪个不比眼前的昆明割裂。

我太过沉溺于“本来无一物,何处惹尘埃”的禅旨,却一直排斥“时时勤拂拭,勿使惹尘埃”的修行态度。

我们每天刷牙,不会觉得脸脏了人就是坏的,对心理清洁却上升到人格层面,拿注意力定义品位,用状态来评价人格,更不会幻想一次洗牙从此不用再刷。

而我的困扰,源于把邋遢当潇洒,固执认为人的本心要顺应自然,像古人对发型的认知,任它疯长,但就是不能剪,停留在本来无一物的美好幻觉中,不屑于像洗脸那样日复一日老实的清洗,心是高贵的东西,仿佛一刻意保养就等同于虚伪做作。

所以才幻想种种奇遇洗涤心灵,指望去某个地方旅游,遇到某个人,看过某本书就改变心灵,这就和从来不刷牙的人企图花钱整容换脸一样弱智。

万物顺应熵增,什么都不做,房间也会自然变乱,身体会自然变脏,世界会随时间自发走向无序,而秩序是需要能量维持的。

刷牙不是赎罪,并不是自己有罪才需要洗涤心灵,我不止一次错怪世界,就是误认为,心智本身不会熵增。

在如今时代,什么都不做,什么都不犯错,内心本就会自然趋向混乱,正如吃肉是刚需,消化信息同样是精神刚需,只要还在活着,看着,听着,想着,就会有需要清洗的腐臭。

常抱怨自己间歇性踌躇满志的人,可曾想过精神食粮又怎指望一顿吃饱。

大多人都在哀怨,看完一部电影的感动持续几天就没了,改变不了自己。

我却很感激,一本书能激励人一天就已值得,看完一部电影,激情能比一罐红牛持久就已是业界良心。

何必用能改变一生这样的浮躁噱头,来捧杀佳作。

喝了咖啡睡不着,是因为咖啡因直接作用于神经,可看完一部剧,没任何生理递质的刺激,也没有一碗大米饭下肚的三羧酸循环,却产生了持续一星期的心态变化,这已是人间奇迹。

时时勤拂拭,勿使惹尘埃。

鸡汤当然要持之以恒喝。

龙头一皮,屁股一提,装在裤兜的手机,报修一千七,或许这就是玩BMX真正的机会成本。

前天和董哲约好大理见,也只得失约。

用室友的话来说,我这一跤摔的,就当做你已经从大理回来了,还得了个新手机。

赚了。

古人读书,主张刚日读经、柔日读史。

亢阳激扬,刚也;卑幽忧昧,柔也。经主常史主变。

故刚日读经,理气养生也;柔日读史,生情造意也。

《仁医》这十年前的日剧,有着穿越剧本不该有的格局。

年少时为轰轰烈烈的爱情而落泪,可后来才明白,为泰坦尼克号的沉没也好,为钗头凤直叹错错错也罢,终究是为自己而哭。

把自己带入到许嵩的歌词里哭,为自己过去,现在和未来,可能相似的际遇而哭泣。

可都是为自己哭。

曾读《荒诞医学史》,每种误入歧途的治疗方式都源于人们渴望活下去的欲望,《仁医》,有对历史的了解之同情。

为自己哭是男儿有泪不轻弹,可南方大夫,他为别人哭,为生民落泪,那是灵魂高贵。

《我们的父辈》,失魂的弟弟忧郁得像张国荣。

他打断激动的新兵蛋子,说,四周后你还活着,再告诉我名字。

想起曾经极其阴郁的日子,心如死水。

看到漂亮姑娘,都会心想,等我遇到她十次,依然心动再去搭讪。

拍证件照,老板养的大肥猫叫花魁。

我想到江户时期的吉原花柳巷,女子们被关在笼子模样的橱窗里,等待恩客挑选,年幼的艺伎一旦进入吉原,即便做了花魁,也不得踏出半步。

除非年满二十八,被赎身,或者死。

健身教练说我驼背的深层次原因,就像青春期的少女抗拒自己的胸大。

隔壁宿舍以团建为暗号,去网吧五黑。

排队上声乐课时,却发现同学们打发时间的游戏都变成了Cytus。

老师说,压嗓是舌头作怪,每天健身也不要忘记舌头也是一块肌肉呀。

巧舌如簧,细思有理,难怪我发不准这个音:

“Schei?e”

放暑假回家,闹了个乌龙,我把市价一斤的干巴菌当做隔夜茶随手抓了一把去泡脚。

发小说起他上次回家,他妈为洗菌伤了腰,从此再也不想吃这个了。

可我总觉得,关爱父母最合适的方式,是创造机会让他们感觉自己还能照顾你。

有些恶习在学校明明很注意,在家却又故意流露,小感冒也要打电话求妈问药,被送行时两手空空,车费也让放任爸妈抢先给。

我不觉得,野生菌是什么山珍,但一想到多年以后,倘若儿女回家我能拿出手的珍馐,都是他们在大城市,习以为常的外卖,总有些落寞。

不再焦躁的去体验生活,了解新事物,生怕落后于时代,只因我终于明白,有人安利,乐得无知。

留给他人惊艳自己的空间,未尝不美好。

8.4

呈贡的奶茶店,和平政自习室,都设在女生宿舍楼下,我常驻的原因是,能多见些陌生的活人。

疫情隔离大半年,我对异性疏远到,能靠擦肩而过的气味,回想起这是昨天带口罩穿秋裤,排我前面拿外卖的女人。

履行义务时,恰能觉察到,正享有的权利。

某个时刻发觉自己,没有对任何人付出的义务,无需承担任何责任,迎来的不是自由而是虚无,缺乏付出的理由,形同失去欲望的枯燥,映射出,你没缔结任何人情羁绊。

与社会解除了契约,热闹都是他们的,轮番扛烟花的疲惫,不过甜蜜的埋怨。

永野芽郁帮我理解了,娇憨这个形容词。

为Surface买的触屏笔在屏幕坏了之后,发现并不能兼容其他设备。

竟有种,这支笔在活守寡的窘迫。

听人分析高晓松令人生厌之处,我恍然大悟,碎片知识的危害,倒不在吞噬时间。

长期积累,会给人一种,自己懂很多却怀才不遇的错觉,相反有体系的学习,才能让你遇见有门槛而无法火出圈的知识点,频频高山仰止,而生谦卑之心。

室友倒了半瓶被太阳晒过的可乐,感慨第一口值两块五,发生在可乐瓶上的边际递减效应,人人均有体会,可我习惯把每个模糊的猜想都落实。

打卡淘宝:

第一,果然有00ml的迷你可乐。第二,果然有宿舍专用的USB迷你冰箱。

有的人写网文都会搜集资料,了解人对物价感知边缘在一千万左右,超过这个数字,从一千万到几十亿,就很难撩拨到G点。

每次升级都控制在某个黄金比例,既不会快速突破天花板,索然无味,又能让读者保持被爽到。

天才就能把,一个个空泛的形容词变成专有名词,愚人则反过来,把专有的感受描摹空泛。

吴彦祖就成了形容词,蓝色小药丸也如此。

8.5

和声乐老师吃早饭,他劝我考研,说他自己也在准备。

前一句没毛病,后一句却让我想起昨晚看的新番《宠女青春白皮书》,单亲爸爸和女儿考上同一所大学陪读。

我这老师,三十好几,艺考培训近十年,娃上小学,昆明两套房,还是个主播。

和我说,准备考研上海音乐学院。

读日本史,我最服德川家康,老乌龟太能忍,有时看剧把自己带进去,换我早切腹多少回。

可就像东汉末年,从黄巾起义到三足鼎立,谁能想到,最后天下姓司马。

家康这老贼,年少时像在赵国做人质的秦王,老了比司马懿还能苟,熬死信长和秀吉,自此关东是正统,起初我更喜欢源义经和真田幸村这样的悲剧英雄,一生如流星蝴蝶,刹那光华。

最近愈发沉沦龟派的魅力。

连室友也不能理解,为什么我会拿着计数器一遍遍重复,曲子练上百遍是常事。

只因我最浮躁时,有幸见识一位老先生,他65岁开始在山中学琴,宴席上,一曲《卧龙吟》平平无奇。

他却说,要是古琴需五年才窥门径,那等他七十就会弹啦。

B站有一位UP,十年前决定做游戏,发现什么都不会,于是先定他一个目标,缺什么补什么不就行。

十年间需要建模就从素描学到原画,需要配乐就学编曲,需要程序那就学编程。

像是买菜一样从容圆梦,切菜时才发现少了刀,再去趟超市不就行了,少了葱调味就今晚去盆里种,最后一一补上,万事俱备,游戏不就做成了,自己也成了粉丝口中的六边形战士。

我问老师当初从云艺毕业怎么不考研。

他说,当时没钱呀,就先养家糊口,现在生计不愁,买房还发了小财,带这么多年高考艺考自己也沉淀了不少。

想考研,但没条件,就等创造够条件再去呗。

哪怕这一战术迂回,就是十多年。

“考研出来就能去大学当老师了”

或许这就是家康这类人的魅力,他们太成熟,太能等待晚点、慢点、曲折点再得到。

只要最后得到不就行,从不放弃,耐心得令人发指。

后来与董哲纠结旅游方案时,我突然悟到,只要最后到了,忘掉传统的枷锁,忘掉固定模式,忘掉时限,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。

有单车骑单车,下午打伞走路,走到哪里天黑就歇脚住下。

坐坐公交车,翻山抄抄近道,就当火车高铁不存在,百年前古人不也照样云游四海。

我们有高德地图,有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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